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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凶】

**小说 2025-07-09 17:26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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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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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故事是基于一宗真实的个案改编而成。【追凶】

  (引子)我站在滂沱大雨中,仍在抖震的双手紧握着枪管仍带温度的配枪,
望向躺在地上的两具男性身体。在距我前方不及十步之遥的那个前额开了一个大
血洞的男人肯定已死掉,而在我右脚旁倘卧着的仍是活着的。他的胸口和腹部各
中了一枪,从伤口不断溢出来的血很快就被雨水冲洗,然后新的血又继续流出。

  「纯,叫……救护……车……快……」他向我吃力地说,眼中是不甘与愤怒。

  「村上警官,你怎么了?」我蹲下来强在雨水冲击中睁开眼。

  「救……护……车……!」他竟仍可发出怒吼。

  其实,我知道即使有救护员在旁,也救不了他,从他腹部流出来的血呈暗黑
色,是肝部中弹,唯一未确定的只是他会否在到达医院前气绝。对方用的是大口
径的军用手枪,在这个距离,即使不是打中要害存活率都不会超过百分之四十。

  和这悍匪发生遭遇枪战的情境如做梦一样,村上首先拔枪,最后是两个人几
乎同时倒下,是我的枪把对方射杀的。

  「救……护……」他已越来越虚弱了。

  我把自己的枪收起,取出了手机,按了紧急求援的键……

  村上警官在送达医院前被证实已失去生命迹象……

  因为防止Ptsd(精神创伤后应激障碍),我被上司命令暂时停止执行任
务休假以使警方完成有关调查。

  「不用担心,只是例行公事,对方是悍匪,使用的枪械火力威猛,你能一枪
把他击毙,不但属合法杀人,不会有事,而且会记功,只可惜村上他运气不好…
…」

  「……」

  上司筱山警部叹了口气。「谁也料不到他的枪竟在最关键的时刻堵死了呢。」

  当时,村上的确是拔出了枪的,并且向对方发出警告。当对方不但不予理会
而且拔枪反击时,村上才发觉他的枪卡了!

  「不过你也真厉害啊,一枪爆了对方的头,果然不愧是警校的神射手。」

  他看到我面上的愧疚之色,笑了笑。

  「第一次实战中开枪杀人,难免心里会不舒服。好好休息一下吧。你那配枪
已交由枪械组检查,当确定匪徒是被你击毙后,局方会领功行赏的。」

  「谢谢长官。」

                第一章

  我坐在咖啡厅对着竖在桌子上的平板计算机无聊地浏览。

  无聊中我以指头拨动平板计算机的屏幕……

  都是些完全不感兴趣的话题,演艺界中的某人与某人分手,棒球赛O城又赢
了,国际上U国和R国打得天昏地暗……

  我正想把计算机关上,屏幕弹出的视频却让我的手在半空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专门介绍多年悬而未破案件的特辑:「白天是女高管,晚上是站街
女,事业有成的女白领为何会过着如何扭曲的生活?」

  我不是被这标题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的,这类的案子本来就很多。我是被那帧
受害的照片锁定了眼球。

  我知道我不认识她。毕竟她被杀害时我仍只是个穿水手服的小学生。奇怪的
是,我总觉得这女人的面貌我似曾见过。当然,未必是同一人,但总有点Dej
avu的感觉。

  于是,我按下了回放键看下去,男性Up主以平直的声语调把这悬案娓娓道
来:白天是公司的女高管,晚上是路边的站街女,两皇身份黑白交替。破旧的公
寓,华丽的衣服,事业有成的女白领,为何会过着如此扭曲的生活?……

  1998年4月3日清晨,位于东京涩谷区圆山町的一间老旧公寓中,公寓
的管理员在318房间门口时,她发现该户的窗口是虚掩的,出于好奇她把头往
屋里一探,赫然发然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大字型的仰卧在地上,应是原属于女人
的外衣连同黑色胸罩内裤都凌乱地丢在一旁,管理员试着叫了几声,女人都没有
反应,这时管理员走了门口,敲了门,发现门也是虚掩的,于是她走进了屋内。
见卧在地上的女人依然没有反应,管理员凑近一看,登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女
人已没有了呼吸,双眼反白,脖子上绕缠着一双黑色的丝袜。管理员急忙跑出去
报了警,警方接报后第一时间来到了案发现场,这是一个不到十五米配有简陋卫
生间的单间,屋子里又脏又乱,在现场警方发现了数百根属于男性的体毛,尸脏
旁访还发现了一个使用过的避孕套,里面还有残留的男性精液,一双黑丝袜缠着
死者的颈部,应是被这紧勒致死的,丢在一方的外衣和乳罩一看就知道是属于价
格不菲的物品。在房间角落的一个女用单肩包中找出十多个未使用的避孕套和钱
包,钱包中有近五万日元的现金和工作证。工作证上写的是Tp制药企业的高级
管理人员桥本春美。经过警方的核实后,证实死者班为桥本春美本人。Tp制药
是日本十大制药公司之一,总市值超过一万亿日元。为什么一个大企业的高层人
员会死在这破旧的屋子里呢?要知道当年的涩谷区是有名的风化区,晚上有不少
站街女兜客,从现场发现的大量体毛和避孕套来看,死者应也是站街女之一,但
奇怪的是,以她的财力和身份,为什么会做站街女呢?而且还选择如此破落的一
间旧公寓?根据警方的调查发现,桥榻春美在白天和晚上,居然过着两种不同的
生活。

  桥本春美出生于1958年,家庭环境优裕,父亲也曾是Tp制药的主管。
桥本以优异成绩在W大学毕业后,投考并成功进入了Tp制药,并且因工作表现
得出而迅速被擢升,有人说这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又或因她父亲在公司内的人脉
才可以让一个女性在不到三十岁就能出任高职。本来,桥本春美的事业应是一帆
风顺才对,可是有两件事对她造成了重大的打击,一是她父亲在她入职后不出一
年因脑溢血而离世,桥本春美和她父亲的关系极为密切,尤其是她母亲于十年前
因癌去世后更是形影不离。父亲的死对她打击甚大,另外,桥本春美因Tp制药
在打算推出一有潜在问题新药时提出强力反对而与公司闹得很不愉快,公司因为
怕她举报而不得不打消药品尽早推出市场的计划。虽然仍担心桥本会把一切外泄
而不敢把她辞退,就把她调往无关重要的闲职。本来桥本也想另谋高就,可是日
本药业之间是互相死循环保护的,桥本有了作为潜在吹哨人的嫌疑就很难再在药
业转职,而这时她已三十二岁了,在日本已不可能从低做起并希望得到重用。之
后,桥本春美就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公司给她干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差事。如果
不是桥本一直希望留在亡父曾工作的企业,可能早已辞职不干。桥本家境不错,
多年工资没有多发也不愁衣食。但早年因为要在事业打滚放弃了结婚,到这时倍
感失落与孤单,可能这就是她选择了白天和晚上以两种不同面孔生活的原因。而
选择涩谷区亦是因为不会轻易碰上熟悉她身份的恩客。至于她因何被杀?有说是
因为不幸遇上了摧花杀手,更有阴谋论者说是Tp制药灭口以绝后患。警方事后
亦拘捕了一些有嫌疑的人,可是后来都因发觉抓错了人而都释放了,其中最重要
的原因是在桥本春美的阴道中取出的精液DNA和所有嫌疑犯都不吻合。案件已
过了二十多年,警方仍毫无头绪,只能任卷宗在档案室铺上了厚厚的灰尘……

                第二章

  我把这视频反复地看了数遍,竟被当中的情节吸引着了。一来是案件本身确
有点耐人寻味,更重要的是那受害人的相片不断在我脑海中萦绕着。我肯定这是
一张我曾见过,又或见过很相似的人的脸。但一时之间,我真的记不起来。既然
是在休假中,与其无所事事,不若去研究这发生在二十多年前仍未侦破的疑案,
总比终日自困于令村上殉职的自责中。

  于是,我致电在局里的战友田宫帮忙。

  青春和美貌到底是很有用处的。

  很快,我就收到了桥本春美的卷宗副本。

  卷宗里的桥本比在视频中的漂亮多了。虽然已年过三十,在日本来说这个有
「女人有如圣诞饼,二十四大受欢迎,二十五已开始滞销,二十六再鲜有人问津」
的国度中已属大龄,但看上去一点也不显老。当然,比起那些仍是廿岁出头的小
女生来说,仍是有点吃亏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要跑到涩谷作站街女的原因吧,能
欣赏她这雒年纪越大,越有风韵的男人对她来说被认出的风险太大了。反正她不
可能是因为缺钱。

  第二天,我就特地去了涩谷圆山町。本以为事隔多年,那座那旧房子不会再
存在。出乎意料之外,它仍屹主在那里。可能是这一位于狭窄后巷的建筑可供发
展潜力不高,所以才没有人把它拆掉重建吧。不但如此,那案发现场的318号
房也是空置着的。虽然在这期间也有人租住过,都住得不久就搬离。大概是因为
名声不好,而日本这二十年来因泡沫爆破令更具性价比的房子多的是才会令它不
受青睐吧。

  我以有兴趣租下为借口骗了受托的管理人让我进入这除了一张摇摇欲坠椅子
的屋子外空空如也的「凶」宅,地面上积了不少灰尘,应是很久才有人来稍为打
扫一下的。我坐到椅子上,面向唯一在前面有空间可以放置一张床的灰白墙壁。
女死者当年卧尸的那一点应就在我脚前不远处。我闭上眼睛,试图凭档案中照片
容貌的记忆想象她赤裸躺卧在地,双眼反白的情境。当然我没有半点亵渎之心,
我只是想藉自己亲临案发现场而可感应到一些在档中没有人注意的细节。自幼年
开始,我就拥有比一般人更敏感的感知能力,也许……

  一具身无寸缕的女子身体在我眼中浮现,是我的幻觉?我看不清楚她的脸,
只是感觉冥冥中这在告诉我一些重要的消息……

  究竟是什么?

  赤裸,被自己的丝袜勒毙,双眼反白,地上有爪痕,应是死者临气绝时的挣
扎做成,阴道中有不知身份男子的精液……

  突然,我睁大了眼睛!

  木板地上有爪痕,丝袜上没有!!!

  照理,如果一个人被别人以丝袜勒颈,她应该拚命抓的不会是地板!只有尽
力扯松缠在颈上的丝袜才可有一线生机!她却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

  我突然汗流夹背!

  她不是被谋杀!

  她是求死!

                第三章

  只有少量的挣扎痕迹,在地板上留下指甲痕,这是出于生理反应。卷宗里没
有提及指甲中留有杀害她的人的皮肤组织,说明了她是有意不作出反抗,甚至是
配合着「凶手」的勒杀行为。没有失禁,可能是在和对方交媾前已充份如厕免得
死后遗下不雅之物,没有大量淫水暗示她在被杀前可能已多次高潮,淫水早已耗
喷到床席上……

  当然,这都是我个人的想法,是不是这样,难说。但处身在这房间中,我感
到死者和我彷佛隔着二十五年的时空在对话。

  为什么她会选择这样的结束自己仍算是年轻而且即使事业受挫仍可生活无忧
的生命?

  为什么是选择了对我在无声中透露事情的真想?

  二十五年过去了,凶手可能永远也抓不到,甚至已离开这世界……

  真相真的这样重要吗?

  我把复印出来的照片拿在手。我曾在一刹那怀疑我觉得那份似曾相识是因为
她可能像我亡母。可是努力一想,也不是。妈妈虽已逝世多年,她的容貌我多少
都有些记忆。她们两人的面形,眉目都大为不同……

  如果不是妈妈,会是谁?

  又或者是我毫无根据的联想?

  本来,我既不是受委任调查此案的警务人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是。为
什么我会锲而不舍去追查一件二十五年前的无头公案?不会是为了立功……

  即使破了案也不过只能获得一些称赞……

  也许……

  我浑身一震。

  村上倒在地上以不甘与怨恨的目光望向我的情境在脑海浮现……

  会是他吗?

  村上今年应接近六十岁,如不是发生那不幸事件,他过三五年就可以荣休。
二十五年前,他是否和这女子被杀案有关?

  我想着,想着……

  不!我是警察,不应相信这种灵界无稽之谈!然而……

  我再坐了一会,但再无所获,于是就离开了这房间。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是应回家的时候了。

                第四章

  回到麻布区的小洋房时已近七时了。女佣衣纱说父亲已吃过晚膳回到房中休
息了。「整天都是在小花园呆坐。」她补充说。

  父亲酗酒,三年前中风半身不遂后被迫从警界退休,不久连说话也很难听清
楚了。终日就坐在轮椅面对着小花园的那些银杏树。不,父亲没有贪污,因为根
本不需要。他从祖父的遗产已足够他安享下半生,更重要的是外祖父是国会议员,
家境十分富裕。母亲去世后,作为嫁妆的一部份的小洋房就拨归父亲名下,本来,
外祖父是不喜欢当警察的父亲作为女婿的,但母亲铁了心要嫁父亲,当生下了我
之后,外祖父也因疼爱我这外孙女而软化了。我是因为了父亲而投考警校的,我
觉得如果我能成为一个出色的警官,父亲会高兴的,这也许可以弥他不幸的一生。
父亲年青时长得很俊,有很多女孩子仰慕,可是后来却娶了看来他原本不太着意
过于强势的母亲,母亲去世后,身体又出了问题,郁郁不得志,只有我这独生女
儿可以让他稍为开怀些。我也决定要成为一名出色的警官,要他以我为傲。

  可是……

  我回到房间,心中仍是想着那帧受害人的照片,为了肯定,于是把收在抽屉
中的旧相册拿出来对照一下。

  果然不一样。母亲是个美女。我也长得不错,但对比之下,我仍是输了她一
筹。相册中除了她和父亲或我的合照就只有她大学毕业时的全班大合影,而她确
是全级中最美的一个女生。据说母亲是当警官的父亲到大学招募时看上父亲的。
她没有投考警校,而是把最英俊的警官弄到手成为她的丈夫。

  母亲是因心肌梗塞去世的,病发得很突然,抢救无效。她在被推入手术室前
紧紧握着我的手,要我答应照顾好父亲及她亲手植种在小花园中的银杏树。那数
棵银杏树已长得很高了,枝叶茂盛。在夏天时,我最爱在树底乘凉。因为觉得有
点累了,匆匆别了晚膳,就上床睡了。

  在进入深度睡眠前,一直想着一个问题:为什么家境不错的桥本春美会走到
涩谷街头当站街女,最后更死在一间破旧的屋子内?

                第五章

  她穿着缀满火红金属片的连衣短裙,一双修长的美腿在带暧昧的霓虹灯下更
觉妖艳。看上去似是和其他站街女的平价衣着没有什么分别,只有真正识货的人
才可以从精巧的裁剪看出是顶级的进口货。略显过厚的粉把本来仍是十分细致的
皮肤掩盖,唇上的口红看起来更像是血。她今天戴上了砂金色的假发,配衬起她
一身的红更是夺目,唯一不调和的是她那空洞的眼神,彷佛她的灵魂早已不在这
诱人的身体内。每当她看到独行的男子时,就会上前搭讪,双方谈妥价钱后,她
便会把男子带回那间又破又脏的公寓。进了公寓,她就会开始和男子热吻,在两
舌交缠中她会暗示男人把她那袭缀满火红金属片的连衣短裙背后的拉链扯下。果
然,奶罩是黑色的,褐色的乳头若隐若现,男子开始搓弄她的乳房,她会把一只
脚抬高,以膝盖隔着男子的西装长裤挑逗他的性器。裤子很快就被褪到地上了,
她身上的红裙子,黑色的奶罩和三角丝质内裤也被丢到一旁,她会主动的把男子
推到床上,很快以她的身体和床技把原本对女上男下体位有抗拒的人征服,她把
头左右摇摆,舞动着她的砂金色假发,一对丰满而仍具相当的弹力的乳房在他视
线下抛出乳浪,性欲被燃点的男人会一面享受把阳物由下向上在她的阴道中抽插,
同时伸出双手把她的乳房托起,她开始叫床,叫得很浪。她要他用粗口骂她是婊
子,说她是一文不值的垃圾,是个Loser。男子骂得越凶,她就越亢奋。在
适当的一刻,她会让男子把她翻至卧姿,把她的双臂左右展开,再以他已硬如铁
杵的阳具插她。她会闭上眼睛,口中喃喃的说一些话。男子大多数没有着意她在
说什么,但如果他用心一点去听的话,他会听到她是说:「爸爸,爸爸,对不起
……」

  我张开了眼睛,望着苍白的天花板,发觉全身已湿透泪水,汗水,还有……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我像个纯洁的天使,事实上我早已知道男女之事。初夜是
在大学二年级时奉献给我的网球教练的,不为别的,就是觉得他有点像我的父亲。
父亲,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我力量的泉源。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穿上毕挺的警服,
胸前配上了刚因立了功由市政府颁发给他的勋章,他向以崇拜眼光看着他的妻子
微微点了头,然后把幼小的我有如洋娃娃抱起放在他的肩上,我记得我笑了,父
亲也罕有地笑了,母亲努力把她带妬忌的眼神望向我们掩饰过去。后来,当我和
母亲独处时,她对我说:「不要把你父亲当是神,没有人是完美的。」我没说什
么,可是在内心我不同意。父亲对我来说是完美的,没有人能取代。后来母亲走
了,父亲中风,茁壮的身体变得佝偻,终日要坐在轮椅上,可是他仍是我心中的
英雄,我为他的不幸而悲伤,为上天对他的不公而愤怒。有一天,我对他说:
「我向你保证,我会成为一个出色的警官。」那是我从警校毕业后不久的事。

  我会的,我真的会的……

  我的眼又沉重起来。

  雨中,我们看到那人举起枪。我的反应比村上快,可是仍比那人慢了一步。
我看见了他手中的枪迸出火光,是连发。一颗子弹离我右颊不及一寸的地方掠过,
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可能会死……不!我不能这样就死去,我要成为一个好警官,
一个让父亲以我为傲的警官。村上扳动机括,没有反应,他的枪卡住了。「开枪!」
村上大声叫。对面的人正一面不停开枪中向我们冲过来,他用的是军用自动手枪
应最少有八发的子弹,只要被打中一响,我们就算不死也会残废。「开枪!纯子,
开枪!」我把枪口指向前方,可是我的双手在抖。然后村上向我扑了过来!

  我尖叫,从卧姿弹坐起来。我知道如果在床的前方放有大镜子的话,我一定
可以看到我带极度惶恐的眼睛……

  只是梦……

  急剧的脉搏慢慢平服……

  我把湿透的睡袍脱了下来丢到床沿。

  然后,我自渎了。

                第五章

  筱山警部把我的佩枪发还给我。

  「枪械管理组检查过了,没有问题。一枪致命,很厉害。村上真的运气不好,
枪在最要紧关头卡了,唉。」

  我没有说什么。他说得对,我比村上幸运。那天的雨势很大。「你还有两天
的假,好好享受一下吧。」

  我走出了上司的办公室,通道上的同事都向我投以仰慕的眼光。也有些人说
了些阴阳怪气的话:「有个当国会议员的外祖父真好。」

  我希望他们不会发觉我回报的微笑有点无奈。

  那受害人的容貌始终阴魂不散地留在我的脑中。可是我真的记不起在哪里…


  我决定回家再检查那相册一遍。

  再搜了一遍,结果一样。都是我们一家的。

  我叹了口气,正要把相册放回。

  突然,一帧照片滑了出来。

  我刚要把它放回原位……

  我看到她了!

  她就站在我母亲左边!

  不!不是她,但很像!

  一定是什么时候我母亲和我一起看照片时我留下了印象……

  我想问父亲知不知道这个站在母亲旁的人是谁。可是女人的直觉在告诉我绝
不可以这样做。但是,如果不能这样做……

  有了,去母亲的母校!

  表明身份后,大学负责毕业纪录的人终于同意把带有在当年毕业生名字的纪
录拿出来。

  「嗯,名字是……高桥美江。可是,这已是多年前的事了,校长和教职员都
换了多次,恐怕……」

  「有什么人会这些年一直留在大学的呢?」

  他想了一会,然后说:「噢,有一位老校工会知道。你来得正巧,他下个月
就要退休了,那时他回了乡下,要找他就难了。」

  校工名叫佐藤满,已过了六十岁,幸而记忆力很好。

  「啊,不错是高桥美江,她和你妈妈是最好的闺密呢。不过,毕业后就再没
有她的消息了。」

  我的内心升起了不祥的感觉。

  当然,我知道桥本春美绝不会是高桥美江,年龄对不上。桥本春美死亡时已
是三十五岁,那时,母亲和高桥美江才大学毕业不久,但是我仍感到两者之间彷
佛有一条若有若无的线勾连着。

  高桥美江是母亲的闺密,但为什么这些年来我都没有见过她,甚至没有听母
亲提起过有这个人的存在?为什么这么巧被杀的桥本春美和她长得如此像?是巧
合?抑是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关系?让我无意中看到那视频也许是巧合,但巧合重
迭的机率实在太少了。这时,我的手机响起了。

  是田宫。

  「纯,我找到一些东西,我想你最好看看。」他的语气有点怪异。

  我约了他在银座的一间咖啡店见面。

  他比我先到,待我坐好后,他把一迭文件放在桌上。

  「是什么来的?」我问。

  「一份是二十五年前在涩谷区一次扫毒行动的纪录。你看看当时的行动组长
是谁?」

  我连忙打开一看:村上真实。

  「是他!」

  我正要向他道谢帮我找出这么重要的线索。

  他却面无表情。

  「究竟是什么事?」

  「你再看看谁是队副?」

  我再看。

  五雷轰顶!

  渡边贯介!

  我父亲!

  「不可能!」

  他叹了口气。

  「另一份是调查科对村上的秘密调查报告。这二十多年来,村上不定期会收
到一匹来历不名的款项,数目由三十万日元到五百万日元不等。你能猜出是谁付
钱给他吗?」

  我感到背后发毛!

  五百万日元不是一个小数目。对父亲来说,三十万日元只是小菜一碟!

  但五百万,就没有这样简单了。

  我浑身打震。

  村上的枪在危急关头卡着了,是意外吗?

  父亲也许不再有这样大的能耐,但有一个人有……

  ——有个当国会议员的外祖父真好……

  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那天他的外孙女会临时被抽调加入行动。

  当然,他这样做不是为了父亲,而是一旦父亲被揭发,他的政治生涯也会受
到威胁。

  父亲为什么要付这么多的金钱给村上?

  我不是天才,但也绝不是呆子!

  我望向田宫,良久,我站起来对他作深鞠躬。我知道他是冒了很大的险才向
我透露这些的。

  「纯,你准备怎样?」

  「我是警察,你认为我能怎样?」

                第六章

  驾车回家时,我已把事情来龙去脉弄明白不少。

  杀桥本春美的是父亲!

  而因为村上发现这个秘密,父亲只好不断付掩口费。

  可是村上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所以……

  可是,桥本和父亲无怨无仇,为什么他要杀她?

  为什么桥本春美被勒死也没有反抗?

  另外,高桥美江人间蒸化,又与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在日本,每年人间蒸化事件有超过十万宗,有些是为了避债而躲起来,
有些是真的物理消失,高桥可能只是其中之一。但母亲和她是闺密,绝不应矢口
不提……

  我突然把煞车脚掣踏下!

  太恐怖了!

  母亲临终时,特别叮嘱我要照顾父亲和她亲手种植的银杏树!

  要照顾,就不能砍伐!

  我把车的窗户急速拉下,然后猛吐!

                第七章

  我没有看见父亲,只见到他的尸体和遗书。

  他用餐刀割开了动脉,血流满了一地。

  腹部上也有刀痕,我猜他原是打算切腹的,可是以餐刀切腹不是轻易可以办
到的事。

  父亲知道我查看相册和前往母亲大学母校时,已知道我最后一定会查出真相。

  毕竟,那些银杏树是砍不掉的。

  他不是怕牢狱之灾,而是无法面对一直把他当作英雄的女儿。

  正如我所猜度一样,父亲和母亲的闺密高桥美江有不正常的关系,在一次幽
会中错手杀死了美江。母亲协助丈夫把美江在我们小洋房花园埋了,上面移种了
银杏树。我估计外祖父也知道这事,有权有势的他绝不会容许家族中出现丑闻。

  然后,父亲在那次辑毒行动中发现了酷似美江的春美,一时无法抑止他对当
年情人的思念的父亲和春美发生了关系。——是她要求我把她勒死的。

  父亲在遗书中写下。

  意乱情迷的父亲竟然执行了她的请求。

  春美如愿以偿,所以除了出于生理上自然反应的挣扎,没有作出太大的抵抗。

  当时的警方把目标锁定是嫖客,没有人怀疑到当日前来执行扫毒的年轻警员,
DNA也就无从找到是属谁的。

  可是,春美为什么要度父亲杀了她?

  也许我会明白。她崇拜的父亲死了,一直想令她父亲以她为傲的春美事业上
遭到重创绝无翻身机会,而于晚上当站街女的春美在孤毒与绝望中寻求在最后欢
愉中离开人世绝对不难理解。

  父亲有没有把他觉得她酷似高桥美江的事告诉她,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这已经不重要。

                第八章

  「那悍匪是村上射杀的。我没有开枪。」

  「什么?」上司大为震惊。「可是那是你的配枪而你的枪法……」

  我苦笑。在靶场上和在实战中根本是两回事。我当时在极度惊恐中完全失控,
毕竟我从没有遇上真正的生死关头。

  村上的枪卡了,他向我扑来用我的枪射杀了对方,可是同时被击中。

  板机上的指纹都被当晚的大雨洗掉得一乾二净。

  我把辞涵连同警章和配枪放在上司桌子上。

  我知道我已没有资格去当一名警察。

  本来隐瞒真相是会有处分的。不过他们说得对:有个当国会议员的外祖父真
好。

  警方批准了我的辞职。

  父亲的死判成久病厌世自杀。

  我没有把另外一半的真相说出来,大义灭亲绝不是我这样的女子可以狠心做
得出来的。何况所有当事人都不在人间了。高桥在银杏树下长眠,其他人也已烟
飞灰灭。

  父亲的遗书也和他的身体一起化作轻烟。

  真相,就让它继续成为悬案吧。

                第九章

  入夜了,涩谷区灯红酒绿,是我应出动的时候了。

  不再是身穿警服,而是浓妆艳抹,穿得妖冶放浪的我在入夜后就在涩谷街头
浪荡,看到合眼缘的男子就把他带回我已租下的那栋残旧房子共享一夕春风。我
终于完全明白桥本春美了。正如她对生命绝望,最后以纵欲方或去压抑内心的失
落一样,一直被我尊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父亲形象在我眼底崩塌成尘,而这是因我
而导致的,虽然他亦应为所做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也令他失望了,一个隐瞒事实防碍司法公正的警察绝不会是可以人他引以
为傲的女儿。现在唯一可以令我暂时麻醉的就只能是纵欲中的叫床声。

  我今个晚上的猎物很俊,有点像年轻时的金城武。我已不再局限性伴的年龄
在与父亲相若的圈子,而是几乎来者不拒。经过长时间的「实战」洗礼,我的床
技已入化境。而比起春美,我有仍具青春的优势。我把他带回公寓,进了房间,
我们很快就肉帛相见,黑色的胸围和内裤卸下后被的丢到地上,还有就是由法国
进口的黑丝袜。狂吻之后我被他拦腰抱起放在新置的床上,他开始吻啜我的奶头
时我以十指穿插在他那又浓又黑的头发里,喉间发出低沉的呻吟,梅开二度后,
我跪到地上用口为他服务。然后,我在他耳边告诉他我最喜爱采用的体位,于是
他把的身体弄至跪姿背向他,他一面继续把玩我鲜嫩的乳房,一面从后方开始进
攻我的最私密的入口。我用双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这是一双有强大力量的手,
我闭上眼睛,想像二十五年前桥本春美在这房间内和数不清的男子性交时的情景。
他的精液最后贯满我身上每一孔穴后再喷到我的胸脯上。

  在我们短暂并卧在床上休憩时,我抽了他递过来的一根万宝路,吐出的白烟
在这破旧并带发霉气味的房间半空化作幽灵般飘浮。我把裸着的身体放侧不让他
看到从我眼中逃出来的一滴泪水,可是我失败了。

  他的一只手搭我的裸肩上,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然后我在他耳边问:「想再来一次吗?」

  他压了上来。

  我把黑丝袜交到他的手中。

  「和我再做一次爱后,可不可以杀了我?」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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